因為工作的關係(王蟲的工作時間約莫是下午六點到隔天清晨六點),雖然人身在荒島,卻總是過著臺灣時間的作息(荒島與臺灣的時差為六個小時),天剛亮的時候拉上窗簾入睡,午後再起床吃「早餐」。還記得老師總愛跟我們開玩笑:「如果去到荒島或是從荒島回來需要調整生理時鐘,就代表在那邊的時候都跑去海灘看比基尼跟草裙舞,沒有認真工作。」這樣說或許是正確的,至少 Ven 在荒島時確實嚴格維持臺灣時間的作息。
對我而言,在荒島的日子有遠比工作還要多更多的意義,除了把工作做好以外,在荒島上到處走走,認識這裡的環境,陽光、空氣、水,以及這裡熱情的子民與傳統的精神,都和工作是同等重要的。於是一週四個晚上在山上的工作時間之外,另外三個在山下的整天我會以荒島的作息時間過生活。慶幸當時的我還是個可以隨心所欲調整時差的年輕人,也慶幸我的搭擋 CY 決定分配各自獨立的工作時間,由每個人全權負責兩個晚上的工作,因此每人每週實際上只有兩個晚上需要待在工作崗位,另外兩個工作天則是自由運用(包括休息)。
在這個荒島上,我用雙腳走過的路少說百公里,開車更是上千公里不用說了,記得最後一次去荒島時,因為開公務車的關係,每個禮拜都必須要記錄里程數,出遠門還得精打細算,以免開太遠被認為不當使用公務車於私人行程。不過除了走路與開車,我有一個未能完成的夢想,那是騎單車探索整個荒島。第一次到荒島時,在 Kukuau 宿舍裡頭看到 John 的公路車,就覺得這會是一個很棒的主意,John 告訴我們,他已經完成了單車環島,這也讓人感到躍躍欲試,或許是個可以在每週休息的幾天裡完成的事情,當時我問 John,如果我想騎車去環島,是否可以借他的單車與裝備,而他也非常豪爽地答應了。只可惜這件事最終因為自己的怠惰、以及有汽車的便利而被擱置一旁……
另一個沒有完成的夢想則是造訪同屬彩虹州的其他荒島,至於未完成的原因則是很單純的經濟問題——機票實在太貴了。當時正好有一位探險家來到荒島上分享,講述他獨自從大溪地靠人力划船,費時幾個月橫渡太平洋來到荒島,並且不依賴任何近代的定位設備,僅靠簡單的航海器材與天象來作為指引,這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啟發,或許我也可以跟隨他的腳步在荒島間移動,當一個小小探險家。只不過這樣的想法恐怕無法利用出差的機會來實踐,畢竟領國家的補助到這邊來做學術工作,這樣的冒險行動恐怕太背離來到荒島的初衷了。
於是在荒島的這些日子裡,荒島夢仍然是夢,我用盡力氣登上大山、走下幽谷,卻仍碰不著淨白的雲、游不進蔚藍的海,只見日月星辰每天東昇西落,數百公尺高的瀑布不停地傾瀉而下,鬱鬱的叢林那樣生機盎然,好像這一切都不曾因為誰的到來而改變過。
Published on January 18, 2017.